Akira

48.争

       松本一直以为他是新来的牛郎，一张年轻的脸让松本一度以为店长违法雇佣未成年。 

       一个人坐在角落变魔术就能招来一堆人围观，小巧可爱的手抹过纸牌，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顾客们总会不知不觉地沉浸在纸牌的魔法之中发出惊叹，各种名贵的酒被启封，他依旧坐在角落淡淡地玩弄着他的牌fufufu地露出意味不明的小音节。

       他叫二宫和也，店长曾这么介绍过他，然后就什么都没说地由他占据了店内一角。

       二宫每次来都只变魔术或是抱着游戏机对战大魔王，有时也会一个人喝着酒，来的时间不固定，也不陪顾客，但是每次一出现在店里就会引来一堆人围观。他并不怎么多说话也并不怎么喝酒，仿佛他只是来店里坐在那里变魔术。

       松本在店里工作没多久就凭借偶像一般的外貌和看上去冷淡实际很温柔的性格成为了头牌牛郎，虽然他也没有多努力做什么，却始终觉得那个人只需要坐在那里变魔术就会有顾客实在不公平，不由得就在心里和他争起来了……谁才是更受欢迎的牛郎。

       看他今天有几个顾客变成了松本每次来上班必干的事，比较他们那一天的顾客数量。

       松本从来没和二宫说过话，相应的，二宫也是。

       二宫其实一直不明白，自己只是借好友的店变个魔术，实验一下自己新魔术的效果顺便蹭酒喝，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被那家店的头牌牛郎像是在和自己争些什么一样恶狠狠地盯着看，明明平时是个温柔的人。

       二宫自认为他没和那个叫松本的人有过什么过节，而且那个人每天也只是看着自己也不来和自己说话也不告诉自己他在争些什么，时间久了也就习惯性地无视了。

       感觉自己被无视的头牌牛郎很不甘心，被小看了，他连争都不屑和我争，真是自大的家伙。自说自话地就给人贴了标签。

       直到那一天，松本看到店长在吧台给那个人倒了杯果汁说巡演加油……

       诶？巡演？……等等什么巡演？牛郎也需要巡演？

       松本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自己一直误会了些什么，店长从来没有公布过那个人的营业额，月末总结从来都没他的身影，也没有把他在店里的名次排出来。一开始只以为他是实习的所以不参与排名，现在想起来，那个人竟然从来没有接受过指名。

       那个人接过果汁又要了跟吸管，咬着吸管小口小口的喝，说新魔术试验成功一定没问题。

       松本的脑袋现在有些混乱，以至于顾客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他回过神来给客人倒了一杯酒说抱歉。

       他想找个时间问问清楚二宫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如果是牛郎为什么要巡演又为什么不算营业额，如果不是牛郎他为何在这里和他抢生意，光顾着想这件事的他那天很少见地喝多了。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的时候，松本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不能思考，一站起来，脚下轻飘飘地一下天旋地转又摔回了沙发。

       店长忧愁地看着摔回沙发的松本，揉揉太阳穴说松润你还好吧？松本哼了两下不说话。

       真是少见啊，我们的松本大爷居然会喝多……

       往常，他大概早就跳起来反驳我才没喝多呢，而现在他只是撑起身体揉揉脑袋一脸别烦我我现在不想说话的表情。

       松本觉得很困只听见店长在旁边说个不停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头疼间似乎被人扶起似乎被送上一辆车，似乎有个细细高高地声音在抱怨松本桑请你不要挂在我身上很重……松本桑你这样我开不了车了。

       晕晕乎乎地从车上下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电梯里，有一双小手在摸自己的腰间，他抓住那双手说小偷，那人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又有些生气地对他吼松本桑你别闹了，快告诉我钥匙在哪里！

       是怎么样走进浴室怎么样洗澡怎么样换衣服怎么样爬上床睡觉的松本完全没有记忆，醒来只有宿醉的头疼和胃传来的阵阵同感，啊好饿好难受。坐起来撩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摇摇晃晃地走向客厅才一下子惊醒，本来应该没有人的客厅竟传来了食物的香味像是意大利面……有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算熟悉的人盘腿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吸溜着面条还穿着自己的衬衣。他，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看过他。

       喂……你！

       你为什么在我家……好像不对……

       你为什么用了我家厨房……也不对……

       你为什么穿了我的衣服……那更不对……

       结果憋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你面只做了一份么……？

       他面吸到一半，把没咬断的半根吸了进去放下碗说姑且还做了一份……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捂着饿得难受的肚子说没事……有吃的就好。

       二宫跳下了沙发穿着拖鞋一路小跑进了厨房又端了一碗面出来，松本就看着两条白腿在自己眼前晃了一圈，自己的衬衣穿在他身上很大刚好遮住屁股，配上他那张看上去年轻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邪恶。

       松本吞吞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面还是因为他。

       他终于吃完了面开始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你昨晚喝多了店长让我把你送回来然后你吐了我一身，我就翻了一件衣服借来穿不过分吧……

       松本还想问些什么一时间脑袋有些乱终究没问出口。

       吃碗面他又端走了空碗洗干净放进了柜子，然后跑回来自如地坐在沙发上打起了游戏。

       他说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我怎么走……低头拉了拉衣服，这样走？

       松本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看了看他的腿，确实不能让他这个样子出去。

       二宫却突然看着他说，呐我一直想知道松本桑到底暗自在和我争些什么？

       松本挠挠头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比较想先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这家店里的牛郎么？

       他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轻笑了起来，我是一个魔术师，我借店的场地练习和试验一下我的新魔术而已，相叶桑没有和你讲过么？

       松本翻了个白眼回忆了起来，说起来店长好像是有说过nino的魔术很厉害吧之类之类的。他大多只是附和了两声没有在意他说的nino就是二宫和也。

       所以，二宫他根本不是牛郎，那自己这几个月来到底是在和他争些什么？

       松本桑啊虽然总是很凶地看着我其实是个好人吧？

       他不可置否地笑笑说抱歉……误会了你这么久。

       他摆摆手说没事我很宽容的，不过你家先借我住两天……

       诶？

       你家离演出的地方比较近，住你家我就不用花钱去住旅馆了……

       喂……不过碍于昨天麻烦了他很多自己又擅自误会了他很久，也就算了。

       晚上上班的时候，有个人在门口可爱地挥着小手说“走好，路上小心。”的感觉意外地很不错。

       见了面店长相叶就拍着他的肩说身体没事吧？

       他说没事没事多亏有他照顾，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拍了一下相叶的脑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二宫他不是牛郎。

       因为不告诉你，认真的你就会和他争，这样营业额就上去了……相叶嘿嘿地笑着看见自己的脸色才正经了起来，喂喂先别急着生气这可是nino出的主意……我其实记得明明有和你讲过。

       但是仔细想想相叶的话并没有说错，说到底自己对这份工作上心开始认真对待每一个顾客就是因为要和二宫争谁更出色……那个人绝对是看破了自己好强的性格。

       家里坐着的人打了个喷嚏，其实他本来是不知道的，只隐隐觉得松本一直再和他争些什么，后来发现自己接触过的每一个店里的顾客他都十分认真地接待了，慢慢地也就把事实猜透个七七八八。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自然是觉得好玩了。 天色渐黑，好看的宝蓝色天空被漆黑替代，二宫放下掌机看看落地窗外的夜景，桥上街上大厦上霓虹灯闪烁，走到阳台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也已经干了便收了进来，想着他现在应该再努力工作吧，晃到厨房去看煮得差不多的咖喱。

       松本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酒气，倒也没有到醉得不清不楚的程度，回来看见灯开着不知道为什么有温暖的感觉，还有些生气那个人把自己看破的心情也在热腾腾的咖喱之下消散地无影无踪。

       用餐地时候很沉默，松本总觉得有话要和二宫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房。想洗澡的时候发现二宫在浴室，然后不管情不情愿就看清了他的身体。

       赶紧退了出来，回忆起他的身体很瘦肚子上却有些肉看上去软软的触感很好的样子，还有白嫩的屁股和腿毛很少的小腿，顿时觉得鼻头有些热。

       嗷松本润你到底怎么了！

       莫名其妙地和他争了起来，莫名其妙地被他看穿了，莫名其妙地看见他开始心跳加速，莫名其妙地对他的身体有了反应。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苦恼地把自己的头发揉得张牙舞爪看见那人走出浴室的头发还滴着水更是心烦意乱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按道理说以自己的地位不管对方是不是牛郎，是不是能吸引很多顾客都不会威胁到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和他争，和他争又真的只是以为他毫不费力就能吸引顾客么？

       不可避免地想起来看着他的时候有时会觉得啊这群围着他的人真烦，啊那个女人快放开他的手，喂喂你挡住我视线我看不到他了。有时会被他的魔术吸引而最后的目光总会聚焦到他薄薄的唇和下巴上的小痣。不知道那张唇吻起来是什么感觉，然后晃晃自己的脑袋欺骗自己一直看着他只是因为他很受欢迎。

       拿和他竟争来为看着他找借口的自己还真是愚蠢。

       润君……喂润君。他举着手在眼前晃了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称呼，不知道为什么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稍稍浸湿了衣领，白衬衫有些透他的锁骨和乳首也若影若现。

       润君你怎么了？他走近了一步。

       松本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先别过来。我怕忍不住……

       啊？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在嫉妒……

       嫉妒我只变个魔术就有顾客？

       不……嫉妒她们可以离你那么近……

       二宫听见这话显得有些惊讶，要伸出去的手也留在了原地。

       啊……真烦……松本抓抓头又抓住了那只肉手。反正我觉得你迟早也能看出来不如在你看出来之前说。

       二宫歪歪头表示没懂。

       他抓着那只手把二宫拽进了怀里抱住，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松本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说我喜欢你，然后没给他反驳地机会慢慢地吻住了他想吻很久了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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